正邪大战总让人津津乐道，中间更有无数的花样翻新，但最终还是逃不出那个黑白灰的讨论：到底何为正？何为邪？

说到邪恶，“暴虐”、“冷酷”倒像是近义词，这种印象与《西行纪》中杀人不眨眼的修罗族相仿。虽然无法认同，但从罗侯到修罗众人身上，我们却能体会到一种强烈的原则性和荣誉感。所以，我们可以说修罗族邪性，但却难言邪恶。这“恶”之一字差在哪里，是自私吗？

道德说教充斥在社会的空气中：人不能自私，要学会奉献社会、多做好事不求回报……。现实中的混乱颠倒暂且不提，就《西行纪》来说，自私却恰恰让众角色充满了魅力。

剧中几乎所有的角色都有自己的私心：反派、妖怪、神将的贪婪，白狼想要守护小羽的愿望，就连貌似无欲无求的杀心和如来也会追求境界上的超然。这些角色都在用尽手段，为自己争取到想要之物。而这正是真实世界生机勃勃的根源。

先贤霍布斯在《利维坦》中揭示了自私是人的根本属性，一切教人无私的道德皆是虚伪。如果有人动辄拿道德说事，要么他在道德的外衣下挟藏着私利，要么他是个轻信了他人说辞的傻瓜。就像武侠小说里常见的正道不正、邪道不邪：满口仁义道德的，往往心思狭隘、手段卑劣；外表难登大雅的，却也常有磊落之辈。

所以，自私不是邪恶的来源，满足自私的手段才是：是任由私欲膨胀，罔顾他人利益甚至性命；还是聚敛于内，以实力开辟天地。这之间，便是正邪的分野。

邪恶的种子不会随意种下或者消失，它公平的留存于每一个人的心中。照此逻辑，“黑暗森林”应该成为自然形态，人类会永堕自相残杀的深渊。但事实是，自私同样意味着惜命，这让人们凝聚起来、缔结契约，维护共同的安全。社会的武力则是对邪恶的最佳威慑，没人能肆无忌惮的伤害他人。

可如果有一天，忽然有人能抗衡社会的武力、打破契约、无限满足自身的欲望，那他会怎么做？《西行纪》中的“天庭”就像一个寓言，展示了肆虐的私欲，到底能让人邪恶到什么程度。一场场杀人游戏次第上演，奴役和暴虐构成罪恶的魔窟。“天庭”蜕变，大能谋私，天下大乱，普通人性命如草芥。正邪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况下，角色必须要做出他们的善恶抉择。

相对弱小的白狼主动扛起守护小羽的重任，他急需力量，却选择缓慢修炼，而不是屠戮小妖，迅速提升。面对转投邪道的大量强者和“暗影天庭”的碾压，白狼几人的挣扎就像黑夜中的萤火，微弱却熠熠生辉。

或许是现实中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太少，我们才如此希冀白狼的成功。就算被说是意淫又如何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失落，战争总会落幕，又可能卷土重来，但至少这一点微光，让得漫漫长夜意趣盎然。